害理的事吗?”
眼前这女孩是公认的好看,笑起来像春樱扑簌,不笑时又似秋月薄云。他刚想分辩,一抬头,不巧撞进她那双笑盈盈的眼睛里,几乎是下意识地避开目光,低下头认真关心脚:“……痛不痛?能站起来吗?”
她的声音掺杂几分凉意:“不是很痛,但是好像站不起来了。”
吴思屿去捡回她的书包和杂物,又把伞撑起来,才问她:“一直笑什么?”
莫忘原地坐着,歪头看了他一眼,话音带着浅浅的鼻音:“刚刚雷响的时候,我也以为我被雷劈了。”她顿了顿,自嘲地笑了下,“好像真是我活该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上午,我也拒绝了一个男生。”
“看到了。”
“他好像课都不上了就走了。”
“能理解。”吴思屿笑了一下,撑着伞蹲在她的身边。
雨水飞满全世界却绕开两个人。
莫忘坐在地上,盯着他:“那你为什么还要告白?”
吴思屿拉上她的书包拉链,想也不想地说:“想要你的目光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她眼睛略略放大。
“想要你看我,想和你对视。”
“变态。”莫忘皱眉,身体微微向后。
“啧……”吴思屿见她这个反应,也跟着皱眉。
“那你喜欢我什么?”
他思索片刻,目光定定地回答:“不知道。”
莫忘露出一个嘲弄的笑:“哼,这也答不上来,还敢来告白。”
“就单纯想表达心情,没想要你怎么回应……再说了,十九岁男大待价而沽不行吗?”
“我看你是不敢说吧。”她失笑一声,“十个来告白的九个都在说一见钟情,剩下一个就是说‘不知道’的……见色起意罢了,你们就是图我长得好看。”
“我可没这么说,这是你的主观臆断……”吴思屿额前的卷毛微微湿润,他抬手抹了一下,目光移开,“大家夸你长得好看,这也不接受吗?”
跪坐在地上的短裙白袜女孩像是在跟什么较劲,一字一句地认真地说:“不用夸,我知道自己长得好看。”
吴思屿愣了一下,随即低低笑了:“自我又自恋,还挺有个性的。”
他觉得她是个有点尖锐的女孩,不是图钉,不是噪音,而是有点像路边生长到戳人的树枝,或者说春寒料峭的风——她好像春天一样。
又冷又热的。
“骂我?我不接受肤浅的人的肤浅评价。”莫忘撇开头。
“嗯?”我为什么是肤浅的人,就因为喜欢春天吗?他嘴上却转移话题,“话说,要坐在地上到什么时候?试着活动脚?”
莫忘耸耸肩,凉凉地说:“不敢动。脚踝以下,又凉又没知觉。”
“去医院吧。”吴思屿喉结滚了滚。
校门口只有零星几人走动了。地面逐渐被雨氤湿,柏油路发出被熄灭的微弱声音,独属于夏季雨天的某种味道彻底弥漫开来。
莫忘的膝盖泛出血迹、短裙、袜子都脏了。她看起来心情很差,撅着嘴,垂着眸,没有言语,好像雨把她的气焰也熄灭了。路灯穿过雨幕,在跪坐着的她身上投下灰黄光影,像朵蔫掉的花。
吴思屿试探着说:“我可以陪你去吗?”
她猛地抬头,眸光微亮,飞快地说出一句不容反悔的话:“那谢谢你。”
滴滴叫来的车很快抵达,吴思屿撑着伞护着她,看她一蹦一跳地跳进车里,趁她看不见,低低地笑了。
。
车内。
后排座位上,一人占据一侧,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。
她靠着窗,看着雨滴在玻璃上缓缓汇聚、滑落,语气不自觉地带着点鼻音,和父母通着电话。也许是因为崴脚的缘故,她的声音里带着撒娇的人情味。
……
“嗯,好,不是很痛……嗯…有一个同学……”
“啊?什么同学?”电话那头声音陡然提高。
她顿了一秒,语气平淡:“舍友。”
“好,那好,一一记得谢谢人家。”
“嗯……那拜拜了。”
“好,看完医生给爸爸妈妈打电话。”
“好,挂了,别担心。”
电话挂断,她轻轻叹了口气,手机顺势滑落到腿上,整个人像软掉的冰淇淋一样在座椅靠背向下流去。
吴思屿忍不住开口:“为什么说是舍友?”
“啊?”
吴思屿没重复,只看着她。
她的眼神仍落在窗外,懒洋洋地眨了一下,没解释:“偷听还挺认真。”
。
拍完片,医生检查了莫忘已经微微肿起的脚踝,说道:“伤得不重,回去好好养几天。”接着替她冰敷了一会儿,又开了治跌打损伤的喷雾,例行公事地叮嘱:“睡前热敷,睡觉时把伤脚垫高,一周内不要下地走路。”